比亚迪部分车型空调“喷粉”，一份《说明》惹争议

从今年十月开始，陆续有比亚迪海豚、元plus等车型车主发现车载空调出风口出现“喷粉”现象。针对车主反馈，比亚迪汽车11月18日发布了一份《关于个别海豚车辆空调问题的说明》（以下简称《说明》），但这份《说明》发出后，一些车主和非车主却都不太买账，认为缺乏详细信息、缺少诚意。具体情况来听北京交通广播记者李天一的报道：

刘先生中控台面上出现空调喷出的白色粉末/受访者供图

今年4月，辽宁锦州的刘先生购入一辆比亚迪元plus，与比亚迪海豚为同一平台车款。今年10月他打开车载空调后发现，空调出风口向外“喷粉”，中控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粉末。

刘先生：我车的中控台上面全是小粉末，因为海豚就已经大面积爆发喷粉了，然后我就发了个小红书问大家，当地的比亚迪4S店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店里检测一下，去了之后，他们就说是“铝粉”，他们直接承认了。

车主测试出风口喷粉/来自网络

11月，北京的比亚迪元plus车主王女士看到车友们的讨论，也在自家车上做了测试，结果也同样发现了空调“喷粉”现象。

王女士：白色的粉末状颗粒，拿手一捻就碎了。因为我有店里一个技术人员的电话，他是建议我去店里拿内镜看一下。

比亚迪汽车发布《关于个别海豚车辆空调问题的说明》/来自网络

11月18日，比亚迪汽车发布《关于个别海豚车辆空调问题的说明》（以下简称《说明》）。《说明》中提到经过充分的调查研究，委托两家第三方权威机构进行检测，此现象是由海豚车型个别空调蒸发器异常引起。关于问题的原因，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专家王萌分析：

王萌：我们车辆在接触外部空气的时候，它会通过蒸发器过滤，之后里头进行加温或者降温，就相当于咱们家里的空调那个管和对外那个机器里头可能会有问题，或者说是它出风口里的设计的问题，具体的东西它也没有完全说清楚。这个现象肯定是不正常的，应该是在原材料和制造工艺上有问题，有设计缺陷，这些厂家当然要跟消费者说清楚。

网友质疑《说明》中提到的“对身体无害”/来自网络

比亚迪官方《说明》显示，经检测，粉末的主要成分为氢氧化铝（常用于胃药），对身体无害。这句“对身体无害”，引起了车主和其他消费者的不满和疑虑。

车主：我那个喷粉都很明显了，肉眼可见了，那肯定多多少少都会吸进去吧。

车主：心里很不舒服，氢氧化铝，因为我是学医的，氢氧化铝一般都是口服的比如胃黏膜保护剂，是一种中和剂，它不太会用作吸入和雾化用。因为我这台车会带孩子，比较担心结膜、黏膜的安全这一块。所以现在我都不开这台车了，或者开的时候戴口罩，或者是白天温度高的时候开，我就不开空调了。

《环境空气质量标准》（GB3095-2012）/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生态环境部官网

《说明》中提到，车内空气中pm2.5浓度小于每立方米50微克，并标注空气质量评价标准为PM2.5浓度在每立方米0到50微克之间即为优。记者查询资料得知，我国现行的（2016年执行的）《环境空气质量标准》（GB3095-2012）显示，包括居民区、商业交通居民混合区、文化区、工业区和农村地区等在内的二类环境空气污染物基本项目浓度限制为PM2.5年平均值需低于每立方米35微克。

在今年7月发布并将于明年2月实施的《室内空气质量标准》（GB/T18883-2022）中显示，24小时平均PM2.5浓度的最大值为每立方米50微克。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pm2.5指环境空气中直径小于等于2.5微米的颗粒物，即细颗粒物。而《说明》又有表述称，粉末以大颗粒为主，通常会自然沉降在车内底部。北京律协 消费者权益 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芦云认为：

芦云：现在消费者质疑的是你这个粉末，那你现在就应当把这个粉末是什么情况给大家说清楚了。消费者有说pm2.5的这个情况吗？如果有，那你可以加以解释。但是前面说pm2.5都是小颗粒的，后面又说大颗粒，看起来这些文字都能看懂，但是实际上又是逻辑混淆的。作为一个声明来讲，首先它的数据出处应当有相应的依据，比如说我引用的是国标，另外你的前后逻辑要统一，不能顾左右而言他。当然这里边究竟是一种什么情况，我们不去猜测，但是我认为从字面上来看，似乎出现了前后不一致的这样一些情况，这其实有点“狸猫换太子”的意味。

有消费者投诉表示因“喷粉”致身体不适/来自黑猫投诉平台

另外，《说明》表示“粉末如不慎吸入，也会被鼻腔吸附过滤，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就此，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胸外科首席专家支修益认为，这一说法并不严谨。

支修益：这种说法就是不严谨的，既然它是老有排放，就不可能是不慎吸入。如果一个有呼吸疾病的人，特别是有过敏性鼻炎、鼻毛各方面有缺损它的纤毛作用功能下降的中老年人群，日积月累肯定会对呼吸系统产生负影响。

北京律协 消费者权益 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芦云认为：

芦云：你别管我是不是“不慎”，是不是“能够吸入”，也别管我有没有吸附的功能，但是你必须要做到不能让车里有这个东西。你不能以个体有什么样的器官或功能去减轻或者免除车辆或企业应当去承担的责任。

同时，车内本身就是低湿度环境，车载空调风如果再夹杂颗粒物，则容易对眼睛造成机械性甚至化学性损伤，甚至间接影响驾驶安全。同仁医院眼角膜科副主任医师邓世靖说：

邓世靖：出风口它肯定会循环一段时间，你能保证吹出来的物质都是直往脚底下跑吗？那肯定不能够，是有机会进到眼内的，这种长期慢性的接触一定会有损害的。眼睛对环境是很敏感的，有的人比如说就会对铝这个成分过敏。而且泪水里面是不能有颗粒物质的，如果有粉末的话，频繁眨眼摩擦容易形成机械性损伤，再有一个如果颗粒物进到我们的泪水里面，我们的泪水性质就不能保证。

车主刘先生表示，自己已经出现一些身体不适感，但是证实身体不适与空调喷粉的因果关系，让他觉得为难。

刘先生：感觉咳嗽变得特别频繁，但是我不知道跟那个有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基本就是不开空调了，上车就戴口罩了。

此类“多因一果”的问题的确存在举证难度，北京律协消费者权益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芦云建议消费者：

芦云：这种情况在司法实践中往往要进行相应的鉴定，自身因素占百分之多少，吸入颗粒物的这个因素占百分之多少，最后去确定是否存在因果关系，以及因果关系度是多少，最终去确定对方是否要去承担相应的责任。

比亚迪官方《说明》提出的解决方案/记者截图

比亚迪官方《说明》中为相关车主提出了解决方案，车主可进店免费检测。如有此现象，可进行蒸发器免费更换及空调管道清洗以彻底解决。然而针对这一解决方案，车主有自己的顾虑。

车主：打算要再等等，因为网上有个海豚车主，他那个蒸发器换完之后依然喷粉。

车主：更换那个蒸发器，就得把整个中控台都给它拆掉，而且没有说更换之后改进哪里了，拆装完中控可能出现的异响、方向盘松动这种问题，也没说给个保障什么的。我的车刚买半年，感觉有点亏了。

北京律协消费者权益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芦云表示，期待汽车厂家尽快给出更完整的检测报告和更妥善的解决方案。

芦云：这类公告具有一定的专业性，通常要在公告的基础上加以解读和说明，我们不怕公告长，但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大家能够看得懂的公告。那么如果说确实属于蒸发器质量问题的话，那可能就不是简单的更换了，可能还会涉及到召回，也希望厂家能够确实给予一个解释，一方面是告知消费者，保障消费者的一个知情权，第二个也是要让消费者有一定的选择权利。

记者：李天一

编辑：李天一

主编：朱凌翔

@比亚迪，你家的海豚空调出风口到底喷的是啥粉？

「核心提示」

近日，比亚迪海豚车主反馈称，该车空调出风口吹出粉末。公司回应称，由于部分空调管道氧化引起，通过空调系统清洗即可消除。但是，粉末是什么？对人体有没有害？这些问题，比亚迪方面均未说明。

作者 | 悟能

海豚车主：空调口喷出白色粉末
2021年8月上市的比亚迪海豚，近日有车主反馈称，空调出风口吹出粉末。
“开启空调后有大量白色固体颗粒喷出，大小不一，持续性喷出。”社交媒体上有车主爆料称，最近只要开暖风，车内必定吹出白色粉末。
一名比亚迪海豚车友拍下空调吹粉现象，正在与售后联系处理。他说，他的车空调出风口喷粉问题已有2个月，售后起初认为是空调滤芯问题，提出更换滤芯，后来又说是空调蒸发器故障，但更换空调蒸发器需要拆除仪表台。该车主称，更换要一天时间。但更换蒸发器总成后，仍然存在空调喷粉问题。
另有车主拆下蒸发器，发现产品上标明：生产厂家为比亚迪第十五事业部生产（长沙弗迪科技）。
《超源力》获得的视频和图片显示，车主多通过透明胶带封住空调出风口后打开空调，此时，粉末被吹出附着在胶带上。
图片来源：车质网
《超源力》致电比亚迪客服，对方称可免费解决，但没有解释何种原因导致喷粉。
比亚迪比亚迪官方10月22日回应称，部分空调管道氧化引起，通过空调系统清洗可消除，有问题的车主可到店进行免费解决。
在全国汽车消费者投诉受理处置服务平台车质网上，该类投诉从10月下旬开始频繁出现。据统计，截至发稿，车质网已有100多起比亚迪海豚“空调出风口吹出粉末”问题投诉，该类投诉最早于10月14日开始，一直延续到10月26日。同样的投诉在微博、抖音、汽车资讯平台懂车帝等网络平台上也有出现。


问题聚焦：粉末是什么？对人体是否有害？
综合车主意见，他们的问题主要集中在：粉末物质是什么？对人体是否有害？厂家要解决喷粉问题？是否可以召回和赔偿？
微博名为“修车技工王师傅”发文称，基本可以判断蒸发箱出了问题，吹出的粉末并不是灰尘，而是铝粉，它是由蒸发箱表面氧化引起，所以，是蒸发箱的质量问题。该博主指出，更换蒸发箱需要拆掉仪表台，拆卸东西多。铝粉直径小，鼻毛很难过滤，大量的铝粉如果吸入肺部，会危害到身体健康。
针对粉末是铝粉的说法，国内一家车企总工程师告诉《超源力》，不可能是铝粉，“铝变粉末状然后被吹出来，这需要特别严苛的工业条件下才可以实现。”他认为，铝粉的可能可以排除。
据其分析，这种粉末可能是车上漆或者塑料部件氧化后产生的碎片，或者是保温等材料。因为厂家尚未公布调查结果，他指出，要现场维修后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材料变成了粉末。
该工程师同时指出，厂家因为销量大幅增加，产能需要扩充，因此，产线工人培训等环节，一旦因为时间紧张等原因，存在出现问题的概率，随之影响产品质量。

是否召回？专家称要视情况而定
另据《财经汽车》报道，乘联会秘书长崔东树指出，车企在面对如上问题时，消除
影响主要有两个方式：如果有比较简单的办法消除影响，且属于个性问题数量不多的话，可以告知车主去4S店做相应检查。如果属于批量问题，要对此出一个改正措施。
那么要不要召回？
崔东树告诉《财经汽车》，如果是设计上有缺陷，就应该进行召回；如果是供应商材质问题，属于批次性波动的话，要看批次有多大，是否会造成严重影响。崔东树同时称，目前没有因为空调出风口出现粉末召回的例子。
比亚迪海豚去年8月上市，为两厢纯电动车，价格区间是10.28万到13.08万元。截至9月底，比亚迪海豚累计销量超过15万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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