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定军山下的血案，1992年勉县夏长安特大入室凶杀案侦破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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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3月12日23时40分，勉县公安局刑警队的值班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杨家山乡派出所打来的：“杨家山乡大地湾村二组村民杨秀宝和妻子夏秀芳、弟弟杨秀全及一外地老汉一共四人被杀死，邻居杨水成被杀成重伤正在抢救。”

90年代初接警的民警

今日的勉县公安民警

于是刑警队的侦查、技术人员以及法医立即出动，连夜驱车赶往现场——随后汉中地区公安处刑侦科和陕西省公安厅刑侦处的侦查、技术人员也在3月13日凌晨赶到现场。

作为中心现场的杨秀宝家的三间平房坐北向南，西侧是厕所和邻居杨秀全家，西北侧70米是邻居杨水成家。杨秀宝的妻子夏秀芳的尸体仰卧在杨秀宝家门内的地面上，外地老汉的尸体仰卧在室内堂屋西侧后半间的床铺上，室内有大量的翻动迹象。杨秀宝的尸体位于他的弟弟杨秀全住的坐南向北平房的门前；杨秀全的尸体侧卧于杨水成家东侧的干沟里。另在杨秀宝家西南的旷野便道168米处发现大量的滴落状血迹，越是到杨秀全家门口时越是密集。

由于案发时群众涌入现场抢救受害者，因此现场遭到了极大的破坏，指纹和足印一个也没有提取到，只在杨秀宝家尿坑里捞出一把带血迹的铁锤，经群众辨认系杨秀宝家中之物。

经法医尸检，外地老汉的直接死因系被钝器砸击头部造成颅内出血，杨秀宝、杨秀全、夏秀芳三人均系锐器扎刺导致动脉破裂引发的大出血。通过伤口倒模，杀死三人的锐器系类似杀猪刀之类的单面刃器。

杀猪刀

现场勘查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只能指望群众走访了。

杨秀宝时年10岁的儿子杨某兵说：当天15时40分他放学回家，见到一个陌生的老头跟他父亲谈收购玉石和佛像的事。随后他的父亲杨秀宝两次骑自行车外出，不知道干了啥。晚饭后他和这个老头睡一张床，而父亲杨秀宝则锁门外出。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杨某兵听到母亲夏秀芳的惨叫声，然后起身从门缝往外查看，看到母亲仰卧在门内地面上不住的发抖抽搐，旁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刀。高个子向矮个子低声说“快走”，两人就出了门消失不见。因为天太黑，杨某兵没看清两人的面目。

村民向玉平反映：“21时20分左右，我和小女儿到杨秀宝家约夏秀芳到组里看录像，见夏长安（夏秀芳的堂弟）也从屋里出来，同路去看录像，半路得知今天组里不放录像，于是就各自回了家，到家约15分钟分我听见杨秀宝家有吵闹声，才知道出了事。”

夏长安说：“当晚我带着手锯想去后山偷砍一棵树，结果没砍成，返回路过堂姐（夏秀芳）家门前，见厨房有亮灯就入内，堂姐和堂姐夫正在洗脚，我们谈论当晚的电视节目，向玉平喊我姐去看录像，走到半路因为不放录像了所以各自回家。当我走到我家房后的电线杆处时听到杨秀全喊叫：‘嫂子，我哥被杀死了！’我立即返身跑回杨水成家，在他家门前路上看到杨秀全家门前亮着灯，一个人追赶着另一个人跑向杨水成家方向。我没管，直奔我堂姐家，看到我堂姐已经死了。忽然看见房后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在奔跑，正想追赶，夏新强、夏洪强（夏秀芳的同族堂兄弟）等人也闻讯赶来，夏洪强让夏云芳（夏秀芳的妹妹）去一组给夏桂芳（夏秀芳的姐姐）报个信，我自告报信后就回了家。”

经全力抢救保住了性命的杨水成说：“晚上10点多钟，一家人正在看电视，忽然听门外有脚步声，以为有小偷，我刚出门查看，腹部就被捅了一刀，凶手追着另一个人向房后跑去，因为天黑没看清凶犯的面目。”

杨秀全的妻子刘平反映：“当时我正准备睡觉，听见门外又脚步声，（杨）秀全问：‘谁’，没有人回答，因为家里开店防备有小偷，秀全拉开门外路灯，出门就喊叫一声：‘谁把你戳了的！’我哭着叫来嫂子夏秀芳，夏秀芳哭着问：‘秀全还能救活吧’，哭喊中，夏秀芳说家里还有小孩就回去了，我因为害怕没敢开门出去，一会儿从门缝中见到一个人正在追赶另一个人从门前跑过，向杨水成家方向跑去了，没看清楚是何人。杨水成受伤被送医院时，我出门找不到杨秀全，就去夏新强家报信，后在杨水成家房后找到了秀全，但他已经被戳死了。”

杨秀宝的邻居向长生反映：“晚上我们准备睡觉，忽然听杨秀全在杨秀宝门前的方向大喊：‘好啊！是你，我饶不了你！’当时我认为是杨秀全在和人吵架，所以没有理会。”

夏新强（夏秀芳的堂兄）反映：“刘平报信说杨秀宝被杀害在自家门口，我们赶到杨秀宝家，见房西侧站着一个人，问他才知道是夏长安。我急于进入室内寻找我外甥（杨某兵），见我堂姐和另一个老汉都被杀死，随后我就到派出所报案。”

杨秀宝的外甥夏双全反映：“自1991年腊月，有三个人乘坐出租车从宝鸡来，和杨秀宝家谈文物生意没谈成，杨秀宝从此就痴迷文物买卖，农活也不干了，四处奔波收买文物，还让我也帮忙打听谁家有文物，尤其是出事前几天不断有人来杨秀宝家。特别是出事当天那个外地老汉来后，杨秀宝就像疯魔了一般骑着自行车跑进跑出，还对我说：‘老板已经来了，快把货往一起串’。”

夏洪强（夏秀芳的堂兄）反映：“春节后的一天，秀宝不知从哪里弄了个约5寸高的佛像，说是金子的，价值50万元，若出手就能得介绍费5万元，还神秘地叮嘱我要绝对保密，赚了钱准备修楼房。他还嘲笑我是死脑筋，思想不解放，‘死种田’发不了大财。”

90年代的民警

经群众查访了解到：时年35岁的杨秀宝人送外号“鬼疤子”（因为他的额头有一处疤痕），为人精明狡诈，颇有心计。1991年8月开始，大地湾村一组村民杨维安在家打水泥地面时挖出180公斤的古钱币“麻钱”后，文物贩子们就像苍蝇一般纷至沓来，杨秀宝上蹿下跳充当介绍人，收取“介绍费”。1991年入冬后，一组村民在挖水塘时又挖出了一个一寸高的金佛像，把全村人都惊动了，几天后银行来人鉴定这个宝贝是纯金的，随后消息不径而走。村民将这尊金佛像交给杨秀宝来卖，所以一时间整个大地湾村就都知道了“鬼疤子”手中有一尊金佛像。

文物交易

群众反映，死在杨秀宝家的那个老头系宝鸡药材公司经理李群，此人在得知大地湾村挖出金佛像后，就辗转联系上了大地湾村村长夏明继，许诺以30万元承包费、10%的“介绍费”和介绍村长的亲戚在宝鸡药材公司做工等“画饼”承包下了大地湾村的荒山，说是种药材放牧牛羊，实际上就是圈地“寻宝”。

腊月初，夏明继在杨秀宝的介绍下看到了号称是秦始皇用过的玉石枕头，“麻钱”和金佛像，并牵线搭桥让李群一一过目了这些宝物。腊月二十日（1992年1月24日），李群向宝鸡发出加急电报：“货已备齐带款来勉”，收件人是刘栓厚、李宽范、路生。

腊月二十二日（1月26日），李群带着三个西装革履的“阔佬”，其中一人手提着一个皮箱乘坐出租车来到杨秀宝家，当时村民们都以羡慕的口气议论着：“‘鬼疤子’这下要发财了！”

但是双方因为价格方面的诉求南辕北辙，所以不欢而散，杨秀宝将三个“阔佬”护送到勉西火车站。回家后曾兴致勃勃向几个关系近的亲戚说：“虽说这次生意没谈成，但大大开了眼界，老板们（指三个西装革履的‘阔佬’）带着电警棍，满满一皮箱百元票面扎成捆的钱，50万啊！老板上火车前给了我50元护送费，还说‘只要忠心效劳，不会亏待我’。”

勉西火车站

1992年3月12日案发当天16时左右，李群再次来到大地湾村，7个多小时后血案就发生了。

根据以上查访结果，警方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有准备，以图财为目的的特大抢劫杀人案，案犯的目标是借宿在杨秀宝家的老头李群，作案的时间应该在3月12日往往是20分左右，一人或两人的作案可能性比较大。

作案的过程可能是案犯将杨秀宝诱出家，胁迫他共同向李群作案，杨秀宝不从，案犯为了灭口将杨秀宝杀伤，杨秀宝返身跑到其弟弟杨秀全处求救，但求救未成，被杀害。杨秀全闻声出门，换来夏秀芳，案犯趁机到杨秀宝家，将李群杀死后翻找钱物。夏秀芳回家时遇到案犯，结果被杀。杨秀全再度到杨秀宝家，被案犯追杀在杨水成家的干沟里，同时又杀伤了出门查看情况的杨水成。

通过案情分析，警方得出如下共识：

1、罪犯熟悉地理环境和杨秀宝家的情况。

2、罪犯目标明确，杀人灭口，且与受害者是熟人或者有往来关系。

3、凶犯使用的凶器近似一把杀猪刀，说明罪犯可能是屠夫，身强力壮的青壮年作案的可能性较大。

4、凶犯身上定然有血迹。

四人被杀、一人重伤，这是勉县甚至汉中地区自解放以来发生过的死亡人数最多的命案，大地湾村更是人心惶惶，到傍晚就家家闭户，农民下地都晚出早归，出门结伴而行，学生上下学都有人护送……

为了尽快破案，还定军山一个安宁。在公安部部长陶驷驹的亲自过问下，陕西省公安厅艾丕善厅长组织陕西省公安厅刑侦处、汉中地区公安处刑侦科和勉县公安局刑侦科抽调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对这起发生在当年黄忠阵斩夏侯渊的古战场的惊天血案进行侦办。

陶驷驹（左）

艾丕善

定军山黄忠阵斩夏侯渊

经过研究，专案组决定以大地湾村为重点，辐射到周围的四个乡十六个村为调查范围，以死者李群的身源和杨秀宝倒卖文物接触的人员为重点，深入发动群众，广泛撒网，公开排查和秘密渠道暗访相结合开展侦查工作。

在随后的几天里，专案组总共排摸出四百三十名嫌疑对象，其中杀猪的七十六人，倒卖过文物的五十二人，但通过核查身份后一一被否定。此外，另一队侦查员先后查访了西安、宝鸡、陕北、汉中、洋县、宁强等地，行程7000多公里，走访了李群生前有来往关系的人员二十三人，经过逐个查清，全部否定嫌疑。

李群的身份经百般核实，并不是什么宝鸡药材公司经理，而是一个河南来的诈骗分子，从1991年12月开始在宝鸡、阳平关、边县一带招摇撞骗。1991年12月来勉县结识了杨秀宝等人，先后在1992年1月26日和2月4日引骗宝鸡的刘检厚、李宽厚、范路生等人来勉县，找大地湾村的杨秀宝、杨家坪村的马长清、刺家寨村的陈学仁和郭宝林、焦树湾村的黄万兴等处交易文物，但都因为价格问题没有谈拢。

结合群众反映可知：3月12日上午，李群再度去杨秀宝家告知“‘老板’要在15日来提货，不能再让‘老板’扑空。”随即杨秀宝就四处活动，告知郭宝林等人“速速备货准备迎接‘老板’”，当晚惨案发生。专案组随即对马长清、陈学仁、郭宝林、黄万兴等人进行清查，最终也一一否定了他们的嫌疑。

通过对大地湾村的排查，专案组排出了夏长安、夏明继等与杨秀宝关系密切或有文物往来的嫌疑对象十人，通过排查，否定了除了夏长安外的其余九人的嫌疑。而对夏长安审查了四次，也没有任何进展。至此，案件侦办了三个月呈搁浅状态，部分专案组成员产生了畏难情绪。群众中也有了“黑道职业杀手杀人夺宝，公安局破不了案”、“公安局是吃干饭的，这么长的时间还没破案”的议论。

一部分侦查员认为夏长安和夏秀芳是堂姐弟关系，且夏秀芳自小由夏长安的父母抱养至7岁，夏长安出生满1岁时母亲去世，是夏秀芳将夏长安抱大的，因此夏长安和夏秀芳姐弟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很深的，夏长安不可能残忍杀害自己的堂姐。案发后，没有人在夏长安身上发现血迹，且夏秀芳的儿子杨某兵证明：当晚他在门缝中看到的一高一矮的人都不像是舅舅夏长安，而且信誓旦旦的表示夏长安对他非常好，和母亲的感情也很深，不可能干出杀害母亲的事情。此外，围绕夏长安的关系人的调查也没有发现可疑对象，并且之前四次对夏长安和其妻子刘清华的隔离审查都没有发现反常迹象，因此对夏长安是否是凶手表示质疑。

7月7日，汉中地区公安处冯虎臣处长、张明安副处长亲临勉县，和专案组的同志们一起研究，并再度勘查现场，听取案件侦破进展汇报。至7月9日通过两天的“诸葛亮会”，认为夏长安的作案嫌疑很大，理由如下：

1、李群在3月12日15时来到杨秀宝家，夏长安三次到杨家门前闲逛，诡称看菜地并否认见过李群，但很多群众都证实亲眼看到夏长安和李群一同站在杨秀宝家门前交谈。

2、有群众在3月12日20时看到夏长安在杨秀宝家院坝站着，而夏长安在接受查访时声称到后山偷树，而到后山的话应该走杨秀宝家后的路，而不应该在杨秀宝家的院坝。

3、向玉平反映说以前很少看见夏长安晚上在杨秀宝家玩，而在3月12日晚在杨秀宝家看到夏长安百思不得其解。

4、专案组组织人手根据夏长安的叙述进行模拟复盘，以夏长安走路的速度，由杨秀宝家门前到水泥杆只需要5分钟，由杨秀宝家向夏长安回家的杨秀宝家西南的旷野便道168米处的血迹相反方向滴落到杨秀全家门口。推理出杨秀宝被人叫至168米处被刺伤后返回到杨秀全家，求救至少得要8分钟。说明杨秀宝被刺时夏长安就在现场，若不是凶手也是知情者。如果夏长安不是凶手，那么他距离现场如此近，理应去援救或者呼救，但夏长安为何不那么做呢？

5、有群众听到杨秀全大喊“好啊，是你，我饶不了你。”可是夏长安距离现场近在咫尺，却矢口否认听到杨秀全喊过这话。

6、夏长安声称在杨秀宝家看到一高一矮的人在奔跑，正逢夏新强赶到，他应该立即告知前去追赶，可是夏长安直到第二天才谈及此事。

7、夏长安当晚理应到杨秀宝尸体处查看究竟，这是人们好奇心的正常行为，但夏长安却径直回了家。而且夏长安声称看到一人追着另一人往杨水成家方向跑，按道理他应该喊叫，但他并未这么做。

此外，对夏长安的调查还发现：1991年9月，他筹钱做杀猪卖肉的生意，1992年1月30日，本村村民向根林家丢了一套杀猪工具，怀疑是夏长安干的。

鉴于前四次对夏长安的审查都无功而返，于是专案组决定改变策略，采取如下方法进行侦查。

首先，从外县调特情以李群亲属的名义，以为李群报仇为借口四处散布“找夏长安算账”、“要夏长安血债血偿”之类的恐吓言论，观察夏长安是否有异常举动。结果夏长安没有丝毫异常行为。

其次，针对夏长安有严重的封建迷信思想的特点，专案组启用曾经给夏长安的儿子“跳大神”治病的“神汉”张某杰作为特情，对夏长安进行贴靠，发现夏长安和其妻刘清华在有关本案的交流中多次表现异常，多次耳语，刻意回避他。

于是，专案组在7月28日对夏长安夫妇实施第五次隔离审查，并对他们实施狱侦手段——

通过半个月的贴靠，狱侦在初步取得夏长安的信任后向他“忽悠”，自己曾经施展法术，让一个杀人犯免了杀头之罪。对此夏长安一开始半信半疑，但架不住天天被这么“忽悠”，终于忍不住试探问：“如果见了有血之灾吧？”

狱侦回答：“必有血光之灾！”

夏长安立即跪下求狱侦说：“求大师为我免灾，公安局朱局长、李队长把我抓住不放，你能把他们收拾了吧？看你的法术究竟有多灵。”

专案组将计就计，故意编造了朱局长因病住院，正在手术抢救的假消息。信以为真的夏长安立即向狱侦磕头跪拜，乞求“大师保全家平安”。

狱侦根据专案组教他的“台本”神神叨叨地说：“在菩萨面前，必须心诚，不能说半句假话，心诚则灵，只有真诚向菩萨忏悔才能保你家平安。”

夏长安当即道：“我杀了四个人，洗血衣时被妻子看见，我向妻子讲我杀人的事，将沾有血而洗不掉的鞋子和袜子换了，杀人的刀埋在本村陈志明家的水塘里……除了我妻子刘清华外，我妹夫董建平，我父亲夏中生都知道此事……”

专案组立即秘密传唤董建平、夏中生进行突审，两人当即招供并交出了夏长安让其藏匿的带血的袜子和解放鞋。随后夏长安的妻子刘清华的心理防线也崩溃了，交代了夏长安杀人并和她订立攻守同盟的犯罪事实。9月6日晚，夏长安也再也遮掩不下去，交代了其杀人和埋藏凶器的犯罪过程。

3月12日下午，夏长安见杨秀全家来了个外地老汉，经询问杨秀宝，证实这个老头就是去年腊月来的“老板”，于是就起了杀人劫财的念头。

20时左右，夏长安换了衣裤，携带偷来的杀猪刀去杨秀宝家，在杨秀宝家院坝和刘平相遇，谎称自己去偷树。当他进入杨秀宝家时，刘群和杨某兵已经睡下了，夏秀芳正在洗脚。恰巧此时向玉平母女来家里邀约去组里看录像，夏长安只好一同前往。结果当天没有录像，于是返回走到杨秀宝家与人分开，夏长安佯装向回家路上行走，见没人时又返回杨秀宝家，半路上遇到杨秀宝，杨秀宝对他说：“我去看夏双全收的有没有古董”，夏长安于是就跟着杨秀宝往杨家走，至杨秀宝家西南的旷野便道168米处，夏长安突然持刀朝着杨秀宝的背部猛刺一刀，杨秀宝返身挣扎着奔往杨秀全家试图求救，夏长安一边追一边又刺了几刀，导致杨秀宝体力不支倒在杨秀全的家门口。

杨秀全闻声出门，看到杨秀宝浑身是血倒在门口，已经身亡，于是急忙去杨秀宝家叫夏秀芳，而夏长安则趁乱在夏秀芳离家后溜回到杨秀宝家，操起厨房里的一柄铁锤进入李群所住的屋子，持铁锤和杀猪刀将李群杀死。睡在李群边上的外甥杨某兵因为没有醒，顾及亲情的夏长安没有对他下手。

正当夏长安在寻找钱财时，夏秀芳哭着回家，正好和夏长安在堂屋撞见，急于逃跑的夏长安丧心病狂的对着曾经将他背着长大的堂姐连刺17刀，将夏秀芳当场杀害。

杀害堂姐后的夏长安又撞见了来查看情况的杨秀全，结果又和夏长安迎面相遇，被夏长安捅了一刀，顿时大喊：“是你啊，我饶不了你！”一心灭口的夏长安挥刀向杨秀全砍来，杨秀全逃命经过杨水成家门口，刚好杨水成出来，结果夏长安又捅了杨水成一刀。再追上杨秀全并连捅几刀将杨秀全杀死在杨水成家的屋后，然后返身回到杨秀宝家继续翻找钱物，但没有发现钱物。

此时，夏新强、夏洪强等人赶到，夏长安趁人不注意将锤子扔进杨秀宝家的厕所，利用给夏桂芳报信的机会藏匿了杀猪刀。由于当时天黑，也没有谁发现他身上的血迹。

夏长安回家后迅速换了血衣血裤，并且烧掉了血裤，将灰撒在猪圈里，在洗血衣时被妻子刘清华发现并追问，夏长安随即承认自己杀了人，刘清华瞬间吓哭了起来，大骂夏长安不是东西。夏长安苦苦哀求：“我想发一笔大财，还不是为了你和这个家？我的命就攥在你的手里。”

刘清华害怕地说：“那你快跑！跑得越远越好，别落在公安局的人手里。”

夏长安说：“不怕，只要你不告发，没人怀疑我能杀了我堂姐，我一跑就暴露了，公安局破不了案。我就算上了断头台，也不会承认的。”

当晚，夏长安和刘清华订立了攻守同盟，表示要学习江姐和刘胡兰，坚贞不屈等等。

可是，当专案组在9月7日动用抽水机抽干了陈志明家的水塘里的水，组织数十名公安干警在水塘底部的淤泥里翻找了两天两夜结果没有发现凶器杀猪刀。结果现场围观的群众顿时议论纷纷，“公安局是把夏长安打得受不了，逼出的假口供”、“夏长安杀人是冤案”、“谁能相信夏长安会杀他的姐姐，他和姐姐和姐夫的关系那么好，绝对不会下手杀人”。

专案组认为夏长安还不老实，认为陈志明家的水塘附近坎高坡陡，荆棘丛生，夏长安根本走不到水塘处，杀猪刀应该被抛在另外的地方。

随即，专案组在9月10日再度突审夏长安，8个小时的突审后，夏长安交代凶器藏在自己家房后的水塘中。并说：“藏凶器是我留下的最后一手，万一杀人败露，就以此要挟与亲人见面。”

9月11日，专案组抽干了夏长安家房后的水塘里的水，搜查了半个小时，杀猪刀被找到了。经这把刀的原主人向官文辨认，这就是自己被偷走的那把杀猪刀。这下，原本还觉得夏长安是被公安局屈打成招的夏洪强、夏桂芳等人立即没了声音。

在被检察院批准逮捕的那天，夏长安从裤兜里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编织得很精巧的小葫芦，对专案组侦查员说：“葫芦是我在号子里抽出衣服里的线一根一根编织成的，请你们把大的交给我媳妇刘清华，小的交给我儿子，告诉他们：里面装的是苦水，叫他们把苦水倒了，葫芦就是警钟，教育孩子不能学我变成坏人。”

最终，夏长安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并被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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